不要的孩子放進「嬰兒信箱」就能寄出去? 原來從中世紀就有了
#嬰兒信箱
# 嬰兒之門
# 送子鳥的搖籃
# 棄嬰輪盤
# 匿名生產

責任編輯 李佳綺
無論什麼國家,都曾發生遺棄兒童的事件。此篇旨在探討小於一歲的嬰兒,被父母蓄意棄置在某個場所,而為了避免有父母為拋棄孩子,毆打孩子、謀殺孩童或一塊自殺的憾事,所誕生的嬰兒信箱制度,亦可稱為棄嬰保護艙,其目的在於讓嬰兒有繼續生存的機會。
棄嬰輪盤(foundling wheel)
從中世紀開始,就有棄嬰保護艙的制度形成。起初是稱之為棄嬰輪盤,當時受到教宗授意才設置的裝置,設計概念為如今的旋轉門,會在建築物的外牆放置圓柱形狀的裝置,只要將嬰兒放入其中,透過圓柱旋轉嬰兒即可抵達教堂,所以才有輪盤的意思。
這套系統一直沿用至十九世紀。西元1709年,在德國也有一名商人於孤兒院設置了相同系統,卻在短短的五年後就關閉並不再使用,原因是棄嬰數量比當初預估的還要多,支出大大超出孤兒院所能負擔的範圍。這也讓外界開始質疑,是否棄嬰艙的存在成為了一種鼓勵父母棄養嬰兒的方式。
爾後,棄嬰輪盤於1880年逐漸消失,直到1996年匈牙利率先設置了新型棄嬰艙後,歐洲才又陸續在城市設立。但1999年的德國漢堡市,曾發生一起棄嬰事件,一共有四個嬰兒被置放在瓦楞紙箱內,其中有三名嬰兒喪生,且在當年德國就有三十名嬰兒因為被丟棄在垃圾堆和紙箱裡死亡。
第一個完善的嬰兒信箱制度在德國
這促進了德國當地民間組織推動棄兒專案,除了成立24小時諮詢熱線以外,更協助女性得以「匿名生產」(起源於1941年的法國,並於2002年正式納入法國成文法典)。所謂的匿名生產,是讓孕婦於生產時,可以在不被院方過問身分的狀況下,在醫院會診與生產。醫院只會要求婦女提供自己與孩子父親的身體狀況、為孩子取的名字及相關身分訊息,之後就會將嬰兒轉入社會福利系統,等待家庭領養。
德國漢堡在進行棄兒專案後,隔年4月便成立了德國第一個嬰兒信箱,且制度也較他國更為完善,原名為「Babyklppe」,有「嬰兒之門」的意涵,迄今設立了近百所嬰兒之門。若想要拋棄嬰兒的父母,來到特定地點即會看到一扇小門,門打開後是個保溫箱與一封給父母的信,而嬰兒信箱的門一旦關上就無法再打開,緊接著工作人員會因裝設的攝影機發現有嬰兒,便立即通知附近參與合作的醫院或診所。
感謝你,將我放在了嬰兒信箱
但運作至今,民眾對於嬰兒信箱仍各持正反立場。支持嬰兒信箱存在的人,認為嬰兒信箱是拯救生命的最後手段,舉例來說,因為宗教關係而不能有墮胎行為、抑或是礙於社會風氣不敢被發現未婚生子、又或是經濟狀況不被允許生育,更甚者是曾遭受暴力對待而懷孕的女性,嬰兒信箱對於他們來說都算是一種救贖。
至於對嬰兒來說,可以從日本NHK採訪團隊所撰寫的書籍《為什麼要拋棄我?:日本「嬰兒信箱」十年紀實》中的案例之一了解,書中提及了一名六歲被拋下的男童,男子將他放進窄小的空間內,並關上門讓這名男孩往後的人生在嬰兒信箱中展開。
男童被一對夫妻收養,為彌補男童被拋棄的失落,養父母重視他的成長,從幼稚園到小學,期間的活動與出遊都努力的為男孩增添回憶。從原本不理解被拋下的難過,到NHK團隊受訪的十六歲時,他坦然地想對把他放在嬰兒信箱的對方道謝:「若不是被送到這裡,我也不會遇到現在的爸媽,而非被丟在路上。」
嬰兒信箱存在的必要性?
反方則質疑嬰兒信箱的設立,是否會導致鼓吹父母可以不負責任的遺棄嬰兒。尤其遭到遺棄的孩童因父母身分不明,也違反了聯合國兒童權利公約的第八條關於對兒童身分的保障,聯合國對此呼籲各國應該提供更多家庭計畫或相關支援,解決棄嬰的根源。
其中,也有學者提出德國設立嬰兒信箱至今,卻從未統計因遺棄而死亡的嬰兒數字是否有下跌,以及對懷孕感到羞愧的婦女並不一定會知道嬰兒信箱的存在,這樣又怎能知道幫助的成效呢?對此,臺大社工系劉淑瓊教授就認為,嬰兒信箱的存在對社會來說是溫柔也是殘酷,但臺灣卻甚至沒有討論嬰兒信箱的空間。
日本的熊本慈惠醫院是該國唯一有嬰兒信箱的地方,在2007年設置時也造成日本民眾高度談論的話題,就連當時擔任首相的安倍晉三也公開表示反對,但不可反駁的是直到現在,該設施已拯救了一百多位嬰兒的未來,有許許多多的嬰兒在這樣的體制下成長,並被健全的家庭領養。
追根究柢 反思問題源頭
看到這,應該有讀者開始思考嬰兒信箱究竟為何會出現,其最大原因來自於宗教,因為部分教義關係是禁止墮胎的,認為墮胎是扼殺生命的行為,導致有孕婦儘管沒有能力或意願撫養孩子,仍會將嬰兒生下來再找機構收留。
反觀臺灣,偶爾也會在社會新聞中看見有母親將嬰兒溺斃於洗手台或是隨意包裹丟棄的新聞,通常找到拋棄嬰兒的人,得到的結論多數也是無力撫養、或是無法面對社會觀感等,甚至有在暴力家庭長大而意外懷孕的女生,表示儘管自己想撫養孩子,孩子也有可能被自己的父母毆打,不如一起死去的事件發生。
現在社會已經開始重視女性權益,從比賽、工作機會、薪資等都有顯著提升,但潛藏於社會陰暗面的部分仍有待社會逐步揭露。倘若未來遇到無法以非黑即白下決斷的事件時,不妨花點時間去研究其灰色地帶,先用自己的觀點探討正反兩面的說法,進而再替換立場了解整個事件的全部面貌,有利於改善方案的設立及自身思維。